
沼液澆灌出來的非洲菊
隨著珊溪水庫落戶文成,保護溫州市500萬城鎮居民飲水安全的責任,落在了文成縣居民身上。
畜禽養殖在作為文成縣農民最重要的吃飯行當的同時,也時刻威脅著500萬城鎮居民的飲水安全。如何既做到解決吃飯問題又保障飲水安全,這成了溫州市政府和文成縣人民亟待攻克的難題。
現狀:珊溪水庫部分支流受污染
文成與泰順結合部的珊溪水庫同文成與瑞安結合部的趙山渡水庫似一大一小兩口“水缸”,盤踞于文成版圖的南部與東部。飛云江從文成穿縣而過,貫通了珊溪水庫同趙山渡水庫這兩口“水缸”。泗溪則從百丈祭水庫奔流而下,在文成縣域內注入飛云江,貫通了趙山渡水庫同百丈祭水庫。這是從文成縣的水系圖上看去,藍色面積最大和藍色線條最粗的三點兩線。
在現實版圖中,沿56省道從瑞安駛入文成,公路左側一汪碧泉隨公路蜿蜒曲折,恬靜的湖面猶如展開的畫卷向前無限延伸,這就是趙山渡水庫,作為配套工程,與珊溪水庫一起成為溫州市500萬城鎮居民提供飲用水源。保護全市近500萬城鎮居民飲水安全的責任歷史性地落在了文成縣居民身上。
然而,溫州市環境監測中心站近期的監測顯示:趙山渡水庫取水口水質和珊溪水庫大壩水質基本保持穩定,為《地表水環境質量標準》2類—3類水,水質較好,基本能滿足飲用水功能要求。主要入庫支流水質不容樂觀,珊溪坑為4類水,泗溪為5類—劣5類水,黃坦坑和李井坑為劣5類水,其主要超標項目為氨氮和總磷,有機污染嚴重,主要污染來源為生活污染和畜禽養殖污染——為保證飲用水安全,水污染治理刻不容緩。
矛盾:風口浪尖上的黃坦鎮
對文成水資源造成污染的眾多原因中,占最大頭的要數文成的畜禽養殖污染。“一提及畜禽養殖污染,黃坦鎮勢必要被推到風口浪尖。黃坦鎮是浙南乃至閩北一帶重要的仔豬基地,全縣80%的養殖業集中在那里。”黃坦鎮副鎮長紀慶靜說。
“養豬可以給當地農民帶來極大的經濟效益,當地農民靠養豬發家致富的不在少數。”紀慶靜告訴記者,當地村民中,一戶人家養十幾二十頭的比比皆是,保守估計,養殖戶年收入至少有十來萬。這樣的收入對農民來說,小日子可謂紅火舒坦。
然而,巨大的經濟效益是以犧牲生態環境為代價的。據統計,一頭母豬的日排放量相當于5頭生豬糞尿的日排量,黃坦鎮現有養殖母豬10554頭,1頭母豬按照5頭生豬糞尿產生量計則黃坦鎮年產生豬糞20580.3噸,尿45909.9噸。這些養殖戶大多位于黃坦坑上游,每日排入黃坦坑流域的畜禽排泄物直接影響到了黃坦坑下游的水質,更進而對珊溪水庫的水質造成直接的影響。
文成縣政府已經開始對該縣養殖規模進行嚴格控制,然而,在市場價格的引導下,養殖戶的數量非但沒有減少,還呈現擴張的態勢。
近年來,文成縣、鎮兩級政府開始為如何減少畜禽養殖業對水源保護區的污染大傷腦筋。不能放任自流,不能粗暴干預,不能一刀切。
措施:嶄新的養豬模式
外界對于水源保護區水污染治理的呼聲越來越高漲,黃坦鎮占里村的村民開始探索一種新的養豬方式。
“黃坦鎮占里村的村民居住在山下,但是他們每天都要到山上養豬,就像去上班一樣。”紀慶靜的這番話勾起了記者的好奇心。
文成縣黃坦鎮占里村周曉寬養豬場于2007年被浙江省政府列入“811”環境整治工程,是該縣為數不多的已建成并投入使用規模養殖場沼氣式治污工程。
該養豬場位于半山坡上,隔遠看,坡上搭建著的一棟棟磚房,同人們居住的房子無異。有兩層甚至三四層樓高。同行的紀慶靜說:“這些就是豬圈了”。走近一看,果然“房子”里被隔出了一個個小隔間,每個隔間里都蹲著一頭豬。“連樓上也養滿了豬。”紀慶靜說。
每個豬圈外墻都有白色塑料管道,這些管道一端跟豬圈相通,一端跟沼氣池相連,可以將豬的糞便和尿液直接送到沼氣池。而從沼氣池通出來的管道,直接連到村民家的燃氣灶上,可用來燃燒。
“豬的排泄物經過沼氣池的無氧發酵和露天有氧發酵之后,其水質能夠達到畜牧業排放標準,但是它離飲用水水質標準的要求仍較遠,不能直接排放到飲用水體。”紀慶靜說:“為了解決這一難題,通過有氧發酵之后的沼液還要進行分解再利用,我們正打算通過種養結合的方式,將這些沼液和沼渣用來種植鮮花、玉米等農作物,利用作物種植區對它們進行自然分解。”
在黃坦鎮,我們看到一個用畜禽排泄物澆灌出來的鮮花基地。基地里搭建起來的20 多個帳篷里種滿了各種顏色的非洲菊。“這個鮮花基地里的非洲菊都是用沼液澆灌出來的。”紀慶靜說:“通過這么一個豬——沼——菜果(花)種養結合的循環農業模式,初步實現了無污染、零排放。”
規模養殖場沼氣式治污工程建設是現階段黃坦鎮養殖污染治理的工作重點。該鎮政府打算通過兩年的再努力,實現全鎮規模養殖場的治污工程全覆蓋。已經做好規劃將組織實施的有占里—嚴本的豬—沼—菜果循環農業工程、新偉—黃洋種養工程綜合工程和沙洋人工濕地工程。
文成縣的養殖戶似乎又看到了一些希望,或許他們不僅能安安分分地養豬,還能干干凈凈地養豬了。